鹿首精？不，变成温迪戈了！

那是一张破碎的玻璃合照，有些年代了，照片都已经发黄，但那破碎的玻璃却格外的干净，能够想象到他的主人该是多么认真地将其每日擦拭。

亚历克斯伸手触摸合照，感受着上面的裂纹，谢尔盖并没有为其更换一个完整的相框。

他有印象，这是在纠察士兵用刀捅向母亲后，合照从母亲的怀里摔下、摔碎。

谢尔盖、母亲、他，还有姐姐米沙。

合照上的裂纹好巧不巧将他们每一个人都给分割了开来。

弑君者敏锐地听到了楼下大门开关的声音，她来到了谢尔盖的卧室内找到了正对着合照发呆的亚历克斯。

“碎骨，有人回来了。”

“我明白了。”

碎骨收好相框，走出了房间。

“几个人，还有别人吗？”

“就一个人，大概率没有武装护卫随行。”

弑君者听着楼下客厅中的动静，和碎骨交流着。

“我们等他上来，我要他悔恨，我要他忏悔。”

碎骨咬着牙，弑君者并无意见。

而在楼下，谢尔曼将手中的设计图放下，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呆呆的点上一根烟。

尼古丁并不能使他清醒一些，烟被点着后就被他搁置在了一边。

颓废的男人掏出笔，就此在客厅中工作了起来，除了切尔诺伯格高层之外，他依旧还是一名科学家。

新的研究所得到了一份新的指派，据说来自于皇帝，他们要求对标研究并建造的乃是雷姆必拓的各种矿物开采设施。

为什么不从雷姆必拓进口？乌萨斯帝国有着自己的骄傲。

况且，雷姆必拓离乌萨斯实在是太远了，在乌萨斯与东国一战战败了之后，诸国都想要从这北方的庞然大物上咬下一块肉来，谢尔盖知道当年死了很多的人。

现在各国也有在闲置着乌萨斯的发展，乌萨斯帝国体制完善，但研究所中那些只会争权夺利的同僚们可做不到构造矿业方面的科技。

一想到研究所如今的同僚，谢尔盖不由得停下笔揉揉太阳穴以舒缓紧皱的眉头。

他们缺乏良知，没有创新，只会把投资花在对以往的画蛇添足上，还不乏有着被送进来镀金之人。

谢尔盖开始怀念起了以前的那个研究所......

作为领袖和所有人老师的凯尔希、正直善良的伊利亚、热情的阿斯特罗夫......

是什么毁了这一切？是他这个现在充斥着败类的研究所中，最大的败类干的。

谢尔盖曾经的心智早已崩溃，是他当初的优柔寡断和胆怯毁了所有人，到最后更是连自己的家人们都没能保住。

他放下了落寂的思绪，最后在稿图上添加了寥寥几笔后便上了楼。

他在台阶上抬起了头，看到了居高临下的两人，目光在一阵恍惚之后死死地盯着碎骨。

“是你吗？是你吗！亚历克斯！”

如今的碎骨并没有那身捂得严严实实的装备，他看上去只是个普通的乌萨斯少年，第一眼就被谢尔盖给认了出来。

亚历克斯没有说话，只是冷漠的扬起了手背上的刀刃，注视着自己的父亲激动的一个踉跄滚下来楼梯撞在了墙上。

这对于一个乌萨斯来说称不上是什么伤势，但对于一个憔悴的科学家来说，却是一次疼到窒息的骨折。

亚历克斯的思绪尚在谢尔盖见到自己时的那个表情上，直到谢尔盖发出呻吟才回过神来，他将残存的幼稚妄想摒弃，一步一顿地走下台阶。

真是可笑，还没有反抗就将自己给弄伤了。

“亚历克斯，亚历克斯。”

男人的强忍手被压断的疼痛，死死的注视着面前已经长大了的少年。

他那被自己小心缝合的心智再一次的崩溃，一时间只知道不断呼喊着自己儿子的名字。

“咳咳。”

柳德米拉微微咳嗽着，摘下兜帽和口罩，吸引了谢尔盖的目光。

他们得让谢尔盖知道是谁来复仇了。

“你的发色...太像了，我认识你也曾抱过你，伊利亚经常，向我吹嘘着你的早慧，是了，你来复仇了。”

谢尔盖认出了柳德米拉，这些年那些死去的同僚和他们的家人一直都被他铭记着。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他那在当年便崩溃的心智正在走向毁灭，那当年被士兵射向同僚的弩箭一同洞穿的还有他的心。

“亚历克斯，亚历克斯，那时候，他们拿刚出生的你们威胁我。”

谢尔盖在哭泣着。

“是我太软弱了，我太胆小了，我出卖了大家的行踪，侯爵和我保证只会将事情调查清楚，不会伤害大家的！”

他没有请求原谅，他只是在忏悔，在崩溃中诉说当年发生的一切。

柳德米拉看向了亚历克斯，有些动容，她从未想过事情会是如此的发展。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