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谷园歌
第38章 红斑瘟疫(第1/2页)
“她在村口那间空屋,你找她有什么事吗?”诸葛维看出郗棠焦虑。
郗棠并未直说,“确实有事相求。”
阿玥见郗棠要走,伸出手想让她抱,郗棠接过阿玥,安抚道:“阿玥要乖乖吃药。”
嘉晏正欲去寻找余医师,却听见郗棠说‘阿玥’,一根小刺扎在心头,隐隐作痛。一抬头,对上阿玥双疲惫大眼,她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陌生男子。
漆黑的眼睛,清澈似墨玉,嘉晏当即怔在原地。
阿玥。他们的阿玥。
夭折的时候,也不过十多岁光景。
不管是平民百姓还是皇女王孙,在死亡面前都是那么弱小。
敌人不会因为他们是小孩子就生出怜悯,刀剑无情夺走她们的性命。
稍微迟疑,嘉晏试探性伸出手,想要抱抱阿玥。
阿玥认生,不要他抱。
嘉晏悻悻缩回双手,转身离去,走出去三步,又回头看了一眼阿玥。
“你叫阿玥吗?”他问道。
诸葛维接过郗棠手中的小姑娘,“对,她叫阿玥。阿玥乖,我带你去看医师。”
村口木屋,看诊的村民排起长队。
诸葛维对郗棠与嘉晏道:“天气越来越冷,得风寒的人也越来越多,幸好有余医师在。”
阿离看到几人,还有诸葛维怀中病恹恹的阿玥,放下手中的药材,走过来摸了摸阿玥的头,又捏住她的手腕,听了一会儿,对诸葛维道:“她也得风寒了,把她抱进去。”
嘉晏最为警觉,他扫视一圈排队的村民,伸手挡住想要跟上去的郗棠,“这么多人同时感染风寒,要小心,不要靠近他们。”
“我带着幂篱,没有事。”男女有别,郗棠在外,很少摘下头上幂篱。
嘉晏不好再阻拦,两人进入屋中,屋中的村民比外间村民病症要重。郗棠发现一些陌生面孔,她想起诸葛维说,村中最近新来了一批流民。
屋中,郗棠找到了正在为村民看诊的余医师。
“医师。”嘉晏与郗棠齐齐开口。
此言一出,两人俱是一愣,看向彼此。
嘉晏抢先开口,“医师,青州之事,不知医师是否有所耳闻,还请医师能...”
他话还未说完,余医师出声打断,“青州之事,朝廷已经医官前往。我只是个山野郎中,医术浅陋,公子倒也不必因为几句传言,如此高看我的医术,令堂之疾,乃旧病,我无能为力。青州一州之地,地大物博,定有良医。”
“更何况。”余医师环视一圈,“我这里还有许多病患,怎可弃他们于不顾。”
嘉晏哑然,他信任余医师是因为他知道,余医师有控制失控局面的能力。
他记得,前世伤寒蔓延三郡,连帝都也沦陷,是余医师站出来,力挽狂澜,才控制住帝都瘟疫。他深入疫区,研究出应对之方,传遍各州郡,才消解此灾祸。
但现在,事情还未失控。
郗棠似乎觉察到了什么,眉头微蹙,眯着眼睛,仔细打量嘉晏。
余医师一番话在理,天下名医无数,以嘉氏而今的地位,就是要御医为嘉夫人看诊,也并非不可。嘉晏何苦执着于余医师一名大夫。
尤其在青州伤寒这件事上,嘉晏有些异常。
郗棠想到自己来找余医师的理由,不是为了祖父,而是因为青州伤寒。
执着于余医师,是因为她是那破局之机。
自己是这样,那嘉晏呢?
郗棠不敢乱猜。
啼哭声打断郗棠思绪,也吸引嘉晏的注意力。
阿离端着药丸站在阿玥床边,手足无措,诸葛维抱着哭闹的阿玥,胸前一片黑褐色污渍。
“不喝药不行啊,阿玥。”阿离年纪也不大,不知该如何应付这场景。
阿玥将头埋入诸葛维怀中,就是不喝药。
郗棠想过去哄哄阿玥,嘉晏伸手拦了她一下。
他记得,郗棠也不爱喝药。
总是趁人不注意,将药倒进花盆。不喝药,病就一直不好。
他担心她燃烧风寒。
郗棠抬眸,透过幂篱轻纱的疏孔,她看清嘉晏眼中沉稳深邃,那是一种似曾相识的目光。
嘉晏走过去,曲左一膝蹲下身子,望着诸葛维怀中烧得小脸绯红,却依旧不肯吃药的阿玥,墨玉一样的眼睛因病痛黯然失色,恹恹的没有半分光彩。
他心头一软,伸手摸摸阿玥的发丝,声音柔和下来,“阿玥乖乖吃药,等病好了阿兄带你去买糖人,放纸鸢好不好。”
阿玥将头埋得更深了。
小孩子抗拒吃药,嘉晏和诸葛维无奈,只能用些特殊手段。别的事情他们可能会由着阿玥,可在生病吃药这件事上,无论是诸葛维还是嘉晏,态度都是坚决的。诸葛维按住她,嘉晏捏住她的鼻子,任凭阿玥怎么挣扎哭闹,药一滴不剩灌进她的嘴里。
阿玥嚎啕大哭,嘉晏站起来,拍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