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宦再枯荣讲了什么

第109章 诗月灯(番外完) 苦难之后,幸福回响(第2/5页)

不得了的门户?改明日,我也养几只鸡鸭鹅在园子里,剩菜剩饭的给了它们吃,也不算浪费。”方母喁一番,要拔裙回屋里。

不想云禾惊起,拉开门走到廊下来,“娘,别的都好说,只不许养什么鸡鸭鹅。搞得一个园子里臭烘烘的,成什么样子?”

方母气得两只眉高高吊起,扯得两个眼睛圆溜溜,“哟,你还嫌它们臭烘烘,吃的时候你怎么不嫌?”

“随您怎么讲,反正不许养。”

“我要养呢?”

“你要养,我就都给您宰了!”

正值二人剑拔弩张之际,不堤防院门处走进来一个人,双双调目一望,原来是王鸳娘。

这鸳娘打扮得比往日还鲜亮些,穿着胭脂红对襟褂,扎着素白石榴裙,春柳垂腰,通身旖旎。身边带着个丫头,走近了朝方母福身,“舅妈,我不请而来,舅妈不烦吧?”

那方母正吃了云禾的亏,势要把恶气出一出,便十二分亲热地将鸳娘搀起,“舅妈正想你来呢,昨天还同你表哥说,你不来,是不是嫌弃我这个不识字的婆子粗鲁?”

“舅妈什么话?只是不敢来叨扰舅妈,恨不得时时来给舅妈请安呢。今日来,我娘叫我装了几件衣裳给舅妈,是她去年冬天新裁的,谁知今年发了福,有些穿不上了。舅妈苗条,要是不嫌,请拿去穿,都还是些好料子。”

这般使丫鬟将一包衣裳交给骊珠,再冲着云禾福了个身,“嫂嫂好,嫂嫂怎么不见到我家去寻我说话?”

云禾心内将她恨了一百二十遍,面上凉丝丝地一笑,挥着绢子坐到廊沿上,“用不着我去,我不去,表妹不是就来了吗?是坐轿来的还是坐车来的?姑娘家出门,还该谨慎些才好。”

“我是套车来的,嫂嫂不用担心,况且住得又不远,转两条街就到了,出不了什么事情。”

方母见云禾不痛快,心里就有些痛快了,拽着鸳娘的腕子往堂屋里去,“大毒日头底下站着坐什么?走,跟舅妈到屋里说话。”

两个人亲如母女一般,直是走亲戚,有心的怎么说?她以后名声也不好听,我们文哥哥在外头也说不清楚。”

芷秋颔首,半晌将手指勾一勾,附耳去说了一段。云禾渐渐笑得似天上挂的太阳,暖洋洋中带着点可爱的毒辣。

太阳下去,又上来,那王鸳娘来的越发勤,每日来总有个由头,不是送料子吃食,就是与舅妈讨教针线。偶尔也要与云禾讨教诗词,但云禾总不理她,她也不灰心,仍旧寻着云禾说话。

这日又到云禾房前来敲门,笃笃哒哒敲得温柔得紧,“嫂嫂,你在不在屋里?舅妈煮了绿豆莲子汤,嫂嫂出来吃一碗消消暑。”

静等片刻,听不见动静,又敲,“嫂嫂,要不我端一碗来给你?你在房里吃。”

复静候片刻,始见云禾开门,眼圈红红的,拈着条湿漉漉的帕子,转身后嗓音闷哑哑的,“谢谢你,我不吃了,你自家吃吧。”

鸳娘见她像是哭过,想着既然一股脑地要进这家门,也不好将这门里的人都得罪了,于是忙赶着追到榻上问:“嫂嫂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不痛快的,与妹妹说一说,兴许妹妹能开解呢?”

云禾将帕子捂在眼角,正好挡住那一颗绮丽的朱砂痣,露出一副黯然惨淡的模样,“没什么,我能有什么不痛快的?都是一家人,谁还能给我找不痛快?”

“那嫂嫂怎的哭了?”

“你哪只眼睛瞧见我哭了?”云禾往上抬着眼皮,用帕子一角轻轻地将眼眶里的余泪匀净,还佯作没事人似的笑一笑,“我没哭,也没什么事,真的。”

银红的小氅袖正好顺着小臂滑到胳膊肘,白嫩嫩的皮肤上赫然呈现着好几道红红的伤痕。条条行行不断往袖口里延伸。

鸳娘眼尖瞧见了,就要去拽她的手臂,“嫂嫂,这是怎么弄的?”

“没什么,”云禾连忙抽回手,将袖口撸下来,低垂着下巴,“就是不留心蹭的,过几天就好了。”

“嫂嫂,未必……是舅妈打的?”

云禾抬起眼来,满是真诚的泪花,摇摇头。鸳娘想了一圈儿,适才歪着脑袋,有些难以置信,“难道,是表哥打的?”

这一问,把云禾问得无言了,沉默着垂下头去,眼泪如雨,一颗颗坠在裙上。鸳娘亦跟着沉默半晌,带着些小心问觑:“表哥为什么打你呀?”

云禾抬起泪涔涔的眼,手指间绞着**的帕子,苦笑涟涟,“你表哥那个人你不知道,好的时候麽能把人捧上天。可稍有不对付,”说到此节,抽抽鼻翼,蘸泪两点,“稍有不对付,就能将人打去半条命。”

这鸳娘向来听见说这位表哥勤奋好学,文章极通,为人温文有礼,不曾听见过他有打人的嗜好啊。

思虑中,暗暗抠着衣襟上的子母扣,“表哥他,怎么会打人呢?”

“常言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别的都蛮好,就是有个控制不住拳脚的毛病。从前为了我,就没少在堂子里跟人斗殴。只是万想不到,有一天,他会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