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宦说的什么

第104章 六翮香(番外四) 一半张扬,一半静敛(第2/3页)

好不好?”

“好,”陆瞻握住她滑滑腻腻的手揉一揉,点头,“只是父亲身体有些不大硬朗了,时常疾病缠身,母亲兄长都还安康。好在,皇上只拿了我问罪,没有怪罪他们。”

与芷秋好奇他的过去相悖,他更好奇他的未来,“怎么没见着父亲母亲?他们不同你们住在苏州?”

芷秋将半张脸贴在他心口,垂下颤颤的睫毛,“你父亲在你获罪后不久就病故了,母亲和兄长,与我们在苏州住了两年,回京后也相继病故了。”

随后她就听见他的心跳缓慢而低沉地拖延了一段时间,片刻沉默后,他怅怏地笑笑,“我们怎么没个孩儿?按说成亲两年,膝下也该有个孩子了啊。”

“我青楼出身,早些年吃了绝育的药,生不出孩子来。”

芷秋看着他稍显惊讶的脸色,迤逗地笑出声,爬起来炕几上摸了把银剪子剪灯花,“就因为这个,我日日劝你纳几房侧室,好为你延续香火,你却不依,还说什么‘孩子不是大事情,我有你就好’。你瞧瞧,你可是爱我爱得要死呢,我也不好辜负你,所以咱们家就得我一个,你身边连个服侍的丫头也没有。”

陆瞻转着眼睛想了须臾,手指在下巴上刮一刮,“这话真是我说的?”

“啪”一声,芷秋扭过身来拍在他手背上,“你还想提前反悔不成?”

他笑一笑,将她跪在身前的背影细窥,眼前那一搦杨柳细腰下凸起饱满的伏线,圆润得能包含一个年轻男人躁动的欲念。他的喉结滚一下,回味无穷地咋舌,“绝不后悔,的确是有你一个就够了。”

剪掉半截的灯芯又高高地窜起火舌,芷秋一转身,就清清楚楚地瞧见他一脸熏红的霪色,以及眼中正在燃烧的幻想,她轻挑细眉,“你在想什么?”

陆瞻心虚地垂下眼,却有什么在膨胀,“没、没想什么。”

“没想什么脸怎的这么红?连耳朵也是红彤彤的。”

“那是被蜡烛照的,”陆瞻矢口否认,将衣摆掣一掣,盖住渐渐拔高的期待,坚定不移,“你看错了。”

芷秋瞥见他的小动作,及时地将软下去的眼波转向别处,“我看错了?成吧,你今晚睡地上啊。”

陆瞻倏地提起浓眉,又缓缓放下去,连肩也耷拉下去,“哦。”

该夜,芷秋果然就在床下头铺好被褥,放了枕头,请他下榻。陆瞻只想到底男女有别,这个自己和那个他也到底隔了经年时光,某些细微的差异让她觉着陌生也是应当的,于是老老实实地躺在地上。

可她却不老实,撒下一层于事无补的帐,竟公然坐在里头换衣裳。这厢轻解云裳,一层一层地剥得剩一件抹胸,却不急着穿鲛绡氅,朝床下瞥一眼,“你可别偷看啊。”

陆瞻像被拿了脏,忙把眼转去房着自己,可陆瞻还是觉得一颗心在发酸,在抽紧。他哪里还有功夫细想究竟,与某些自私的占有欲一起蹿上去吻在她唇上。

好在她没避开,于是他胆子大起来,轻轻的磨蹭她软绵绵的唇,将她的一缕发在指尖绕了一圈又一圈,鼻腔里哼哼着,“好姐姐,我能不能上床来睡?”

“不行。”芷秋将脸埋在两个手心里,“像与人通/奸似的……”

陆瞻将脸歪下去讨好着,“你不说我就是他吗?”

“你是,也不是。”

他悻悻倒回被褥上去,芷秋则冲他可恶地眨眨眼,吹掉了两侧高高的烛台。

岑寂一会儿后,黑暗中,床轸板子上响起手指滑过的轻响,“笃――笃――”将他心中能让人脸红心跳的想法拉得细细长长,一划、接一划,是他沉默的乞求。

划拉得芷秋心里直发痒,她索性将心一横,紧阖上眼,酥酥麻麻的煎熬中,睁眼即是天亮。

袅晴丝锁了绿纱窗,靡靡的春日能将人骨头都泡软了。自开诚布公的道明始末后,陆瞻益发有种鸠占鹊巢的得意,一连两日将园中逛了个遍,莫名地,像野兽圈地似的,非要在每个角落都留下他的足迹才罢。

园中众人皆听见他在去往杭州的路上受了伤折返回来,因此无人有疑,见到他都殷殷勤勤行礼地喊“爷”。

唯独桃良有些觉察,趁着他往园中逛去,特意踅进房里来,站在妆台与芷秋梳妆,“姑娘,你有没有觉着姑爷这些天怪怪的?”

宝鉴富贵里,芷秋正匀口脂,闻言镜中剔她一眼,“哪里怪了?我瞧着还不就是那副样子嘛。”

“样子是那副样子,”桃良将声音放得低低的,盘里捡一朵西府海棠为其簪上,“可就是怪怪的,哪里怪吧,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与他往日有些不同。嗳,会不会是哪里来个与姑爷长得十分相似的人,听见咱们家中富贵,便混进来盗取财物?”

芷秋好笑起来,“你少看些杂话本子,既认得几个字,就该拣些学道理的好书来看才是。”

话毕,想起自己也深信“两个陆瞻”这样莫名其妙的事情,更觉好笑,“你想是忘了,他有个病根在那里,大约是犯了病,有些不同寻常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