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宦两人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第97章 前程如火(九) [VIP](第1/4页)

两字功名里, 一场春秋梦。京城的庙宇街巷无不喧阗读书人的壮志豪情,南北西东皆聚来追名逐利的云郎士子,又岂知富贵无凭, 朝夕不定。

且说天子密令, 派镇抚司三位缇骑暗到苏州将沈从之请进京。话说是“请”, 不带枷号,也不戴镣铐, 更不坐囚车,意为如何, 不得而知。

“这是给沈丰面子,”陆瞻反剪着手, 将一轮背影嵌在晦涩的墙下,举望一缕月光落在牢房中央,迷蒙不清,声音平和得近乎无仇无怨,“将他的儿子五花大绑捆回京,他内阁首辅的脸面往哪里搁?”

黑暗里走出来黎阿则略显清瘦的身影, 目光恭顺地追着他的背影, “干爹,那照这个局势看, 沈从之大约是不会受到重处的了?”

“本来也没想杀他,”陆瞻旋过身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只是削一削沈丰的权而已, 皇上还要用沈丰, 不会让他断子绝孙的。我要是没猜错的话, 沈从之大约是判个流放, 沈家多半的良田充了公,再交还百姓。”

“那可真是便宜他了。”

陆瞻笑睐一眼,走到榻上去,横掌撑在双膝,“阿则,我再教你一点,私人恩怨切忌不要扯入朝局里,否则会影响你对人正确的判断。”

阿则将忿忿顷刻缓下,谨慎地拜礼,“儿子明白。”

月辉里飞尘埃,霭霭黑暗间,乾坤扭转。

太阳格外大,投在都察院泼红的大门上,像是历史的血光溅在上头,日积月累得庄严肃穆。

站在三法司举足轻重的都察院门下,窦初包裹在猛虎补子袍里的身体冷汗霪霪。

能不能从困局里杀出重围,尽在今朝,他往门内凝望许久,方濯缨弹冠,大步跨入门内,院中旋即迎上来一位差役,将人领入正堂。

堂上明镜高悬,正大光明的匾额下头坐的是左都御史陈正明。此人说起来倒也与窦初有几分渊源,原是云禾的旧相好陈本之父,陈本亦为苏州都指挥使三品佥事,与窦初还是同僚。

可眼下不是嘘寒问暖的时候,窦初两步上前,正欲行礼,那陈正明忙抬手,“窦大人又不是犯官,不要这样客气,来人,搬把椅子来请窦大人坐!”

匾额上描的金边一晃,窦初仿佛就在那高深的笑颜里捕捉见什么,并不坐,反摘了乌纱撩了衣袍跪下,“犯官有罪。”

“哦?”那陈正明靠到官帽椅上,另有深意的笑眼里透着一丝满意,“窦大人,话可不要乱说啊,本官叫你来,无非是过问过问犯阉陆瞻在苏州的情况,你怎么反说起自己有罪来了?这一棍子下去,你的仕途还要不要了?”

正是他眼中那微不可查的一点点满意神色,令窦初更加笃定地叩首,“犯官的确有罪,今天就算陈大人不传,我也会亲自来认罪。”

“快快请起!”陈正明反倒益发客套起来,朝边上差役一指,“就算有什么,也没定罪,怎么能叫堂堂三品佥事跪着?赶紧扶起来坐下说话儿。”

窦初观如此态势,心里有了数,将事先准备好的一肚子话倾筐倒出,“不敢瞒大人,先前在苏州,商户抬高粮价的事情与我脱不了干系,我今日来,就是招陈此事。”

陈正明一手拈拈须,一手朝下首经历官睇去一眼,“陈录在册。”

这般又转回眼来笑,“窦大人,国子监王源春可是参的陆瞻哄抬粮价,这事儿怎么又同你扯上了干系?你到苏州是在都指挥使司任职,陆瞻是在织造局,他的事儿,与你什么相干?”

“回大人,当初我到苏州,原是司礼监恐苏州因灾生乱,特派我去监管流民,所以事事倒与陆督公有来往。当时灾情严峻,陆督公手上无人,只好派我去与粮油大户们周旋着,想收些田赋支撑灾情。”

讲到比节,窦初面露惭愧,“谁知下官口有不慎,知府衙门里缺粮的事情就叫那几户奸商猜出来了,他们打量着官府无粮赈灾,正好是他们发国难财的时候,不仅推脱夏税时日未到不缴税,更是哄抬了粮价。”

“那照你这么说,陆瞻是好心,却叫你办成了坏事儿?”

“是下官无能!”

这一番陈词倒是正种了陈正明胸怀,眼下窦初来着,扭过头来,气得把扇也住了,“姐,你说,不过是个穷状元嘛,往前在苏州,多少人瞧不上他,在京里忽然就成了炙手可热的宝贝了!”

芷秋回想片刻,好像是听见有这么回事,便慢摇扇笑起来,“我说为什么呢,是为了光禄寺卿龙大人说亲的事?”

“哼,何止呀?还有翰林院侍读学士宋大人托梅二公子来给他说合呢。”云禾将扇往炕几上一扔,吐出的气都全是忿忿,“忽然成了香饽饽了,美得他……”

“他又没应,你急什么?回回都都是这样耐不住性子,你跟他气起来,他要是急了,真扭头答应了,有你哭的!”

“他敢!”

芷秋软下骨头来,将扇拣回给她,“我麽时时说你,你脾气收敛点才好呀。我告诉你,他受皇上传召入京,虽说还没见着皇上老爷的面,可外头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