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宦 再枯荣讲的什么

第102章 六翮香(番外二) 擦身时光,你我相遇(第2/4页)

个半点亏都不肯吃的性子。”

云禾撇撇嘴角,倒下方子,往后我用尽了,也能自己制一味出来。”

老道捋着一把长银须笑笑,满面沟壑中嵌的一对眼睛却格外清明,“也不难,将朱、白鹤、红腹锦鸡、白鹭、白腹锦鸡、翠鸟最长的那根羽毛烧成灰,合上四月初四开的海棠四两、六月初六开的荷花六两、八月初八开的桂花八两、十二月十二开的梅花十二两,烘干了,一齐研磨成粉就能得了。”

芷秋只顾垂着下巴嗅香,一句没记住,待要抬头再问一遍时,见那老道已走出了八丈远。她悻悻一笑,将匣子交与桃良,迤逦返回厅上去。

楼台外乱哄哄的,娇客逼匝匝闹花圃,亭台里嫩戏轻纵,合着相思曲,蔓延在碧空。芷秋置身在千般热闹中,见那花梢头一只春燕飞过,她抬起头看它往遥遥碧空里挥翅而去,仿佛是将她的相思意送去了另一个世界,温柔的,缠绵的:

“陆瞻。”

那世界被三面黑墙围堵着,看不见明晃晃的太阳,只有光阴黯淡。的响动后,陆瞻提着手撩由硬板床上爬起来,瞧见牢房的栏杆外站着一位稍显臃肿的年迈男人。

那男人穿着葭灰是直裰,束着腰,头发有些斑白,面上皱纹垒叠,将一侧稀疏的眉轻提起,“你就是吏部尚书陆吉的小儿子陆瞻?”

陆瞻虽不认得他,还是托着手撩捱步走近拜了礼,“回大人,正是犯官。”

那老者身边站的一位缇骑直勾勾朝陆瞻望来,语气十分不客气,“这是司礼监掌印张公公。”

“张公公?”陆瞻因任的小小闲职,不认得这位名震朝野的司礼监掌印,半信半疑地细窥一眼,又拜了礼,“犯官见过张公公。”

那张公公将他打量一番,反剪一只手,“你既自认是犯官,可知道自己犯的什么罪?”

阴暗的诏狱内,陆瞻松开手撩,挺起了腰板,“回公公,犯官在元宵贺表上写了谏言,犯的是大不敬皇上之罪。”

“听你的意思,像是只认以谏代贺不敬之罪,不认谏言不敬之罪?你上疏写了皇上玄修废政,亲信谗臣,好大的胆子啊……皇上今日派我来带你进宫去,要当面问问你他老人家是如何玄修废政亲信谗臣的。你说得好了,大约能饶你一命,你要是说不好了,自个儿掂量掂量吧。”

言讫,即有缇骑打开牢门,将陆瞻押解出来。春日浅浅的京城还十分冷,阳光撒了大半片在两堵皇城之间,对驱散寒气起不了半点作用。

一行人走在阴影里,陆瞻被押在中间,穿着被羁时的月魄色圆领袍,袖口镶滚着一圈白貂毛。脚镣磨破了他的脚踝,因此走起路来一拖一拽的,慢得不成样子。

两个缇骑不耐烦地将他一推,以致他趔趄了几步,那张公公伸手拦阻了一下,“不急,慢慢走。”

陆瞻心头一颤,回首作了揖,“多谢张公公。”

皇帝自从玄修,在皇城内造了一座精舍,由寝宫搬到了精舍居住。靠近殿外,便能嗅见一股独特的清幽香味儿,陆瞻不爱熏香,倒辨不出是什么料调的,只是觉得熏得人昏昏沉沉,却意外的舒畅。

殿门紧闭着,有几个太监值守,见张公公来,两个太监悄声地将殿门推开。

顷刻进了正殿,见殿中还跪着一人,陆瞻托着手撩举步维艰地走过去,朝这人先拜了礼,“龚大人。”旋即撩了衣袍跪下。

敬候稍刻,听见殿后渐起缓而低锵的脚步声,陆瞻立时将头俯在油光光的地转上,“罪臣陆瞻,恭请圣安。”

皇帝留着半尺长须,连唇上的两撇髯亦有半尺长,穿玄色天仙洞衣,紫金冠束着斑驳的发,像画上跳出来的活神仙。

这厢蹒步坐到椅上,先朝龚兴扫一眼,“龚兴,起来回话。”说着,便将黑漆漆的眼落在陆瞻身上,“陆吉生了个好儿子啊,一身胆子,竟敢趁节贺上表谏言。陆瞻,你抬起头来,朕今儿倒要听听你的谏言。”

“臣,遵命。”陆瞻直起腰来,不避不退地与这位年迈的帝王相视。

“来来来,朕问问你。”皇帝歪在张偌大的椅上,飞龙盘在他背后,探出威严的头来。

宽大的道服罩着他日渐干瘪的身体上,空得像底下的躯体已经羽化升天,“你瞧着与朕的太子一般大,可知道你小时候朕御驾亲征的事儿?那时候,朕率三十万军,在宁夏驱退瓦剌五十万大军,保下边关十年安定。……这些,你父亲有没有同你讲过?”

皇帝的眼里逐渐点亮星辉,耀眼得仿佛这俱干枯的身体底下埋藏着一缕年轻的灵魂,“他又有没有同你说起过,二十年前,朕削成王之兵,平潜王之乱,将鞑靼驱退边境五十里。朝廷里,朕诛杀魏党,二十年来君臣共治,就连你父亲、他的吏部尚书还朕提的。如今,他的儿子却骂朕废政,那朕问问你,什么样的皇帝在你心里才是明君?”

“罪臣不敢,”陆瞻伏地下去。

“抬起头来回话儿。”

他只得将头又抬起,坚毅得无惧无畏,“皇上的丰功伟绩,朕自幼听父亲说起,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