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谷园歌翻译
第24章 田地(第1/2页)
郗父与郗桐要出征,家中上上下下都在为他们筹备。
郗桐是第一次上战场,盔甲、兵器、亲兵,都要准备。成夫人亲自为郗桐准备盔甲兵器,工匠日夜赶工。郗郴则从郗氏旁支子弟中,择文武双全,妥帖之人为亲随。
郗父被任命为副都督,太傅府的门槛都要被踏破,送礼疏通关系的,排出整条长街,都想为自家儿郎在军中谋个参谋之职。文官在中军,不到三军拼尽,没有性命之忧,有军功在身,升迁快。
“女郎,外面有几个小孩子闹着见您。”云胡得了郗棠的指令,无论任何人见她,都要通报。
郗棠愣了一下,小孩子?
她垂眸,沉思片刻,“你把他们带进来,然后去找门房,让他们备车。”
几个孩子蓬头垢面,一看就躲藏了好几日,郗棠命人拿来糕饼给他们吃,他们一拥而上,狼吞虎咽,待到糕饼吃尽,他们才哭着对郗棠说明来意。
“阿姊,田地被抢了,阿父阿母也被抓到监牢里了。”
郗氏在帝都的田产有限,也并不缺佃客,部分流民在郗棠的安排疏通下,趁着春耕缺人之际,填补官屯缺口。官屯虽不如郗氏宽松,要向官府缴纳产粮大半,但只要有了田地,就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官屯的良田,被人觊觎,再一次,他们失去了寄身的土地。
他们所在屯田的屯田司马没有诸葛维的胆量,畏惧关内侯卫照权势,将田地拱手让出,有百姓反抗,被他们安上罪名,投入监牢。
郗棠先前告诉过他们,若有事,可以来找自己。
现在事情来了,不是件小事。
听完孩子们叙述,云胡也回来了,“女郎,马车套好了。”
“你把他们看好,等我回来。”
典农中郎将官邸,郗棠头戴幂篱,向小吏说明来意,见对方是女郎,年纪又不大,小吏难免起了轻蔑意,“走走走!这是朝廷官邸,别在这里捣乱,有事回家找你父兄,让他们来。”
“这是大业的官衙,我是大业的子民,遇见不公之事,寻官府主持公道,你这守卫,生一双眼睛,却不辨是非,以貌取人,实在枉穿这一身公服,立于府衙下!”郗棠斥责道,监国时练出的一番气势,将小吏唬得一怔。
但不过一瞬,小吏见多了吓唬,冷笑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女子。那有何冤情,所告何人?”
“关内侯卫照家奴,强抢官屯。”
一听是关内侯,小吏眼珠子一转,恫吓郗棠道,“大胆!你可知民官是以贵告贱,要先受五十杖。你所告者,可是朝廷勋爵,皇后兄长,罪加一等。现在退去,我还可以当什么都不知道。”
郗棠嗤笑,“家奴列属贱籍,我要告他们,怎么是以贱告贵?这些骑奴仰仗主家权势,为非作歹,抢占官屯。朝廷有律,敢有抢占屯田者,流放三千里,重则枭首。帝都附近屯田,由典农中郎将管辖,治内发生如此大案,中郎将还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吗?”
她刻意提高了声音,让府内人听清。
治内发生如此大事,典农中郎将衙署自然知悉,有好心掾属出来相劝。
“女郎,回去吧,这些事我们自然会处理。”
郗棠追问道:“你们要如何处理?上奏天子?亦或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将肥沃屯田拱手让于关内侯?那些关在监牢的百姓如何?他们的生计,又由谁管?”
掾属沉默了。
门口那小吏呵斥道:“好大的胆子,我看你是女子,不与你计较,你反而变本加厉,敢顶撞上官,我今天定要让你看看,何为王化,何为律法!”
说罢,便令左右军士上前,捉拿郗棠。
郗棠的护卫见军士异动,立刻从四方围了上来,挡在郗棠身前,那小吏见对方护卫穿戴整齐,手握官府统一铸造的制式兵器,立刻叫停了军士,“住手!”
蓄养私兵是谋反重罪,在大业疆域内,寻常权贵护卫,不过手拿棍棒,能执兵器的护卫,除开皇亲国戚,便是蒙皇帝殊恩,赏赐车马的元老重臣。车马护卫,等级森严,小吏见郗棠一女郎亲往,以为她家中无人。
没有父兄,需要女郎抛头露面的家族,即使穿着锦衣,也不过是外强中干。
现在看,是猜错了。
这女子,似乎颇有些来历。
“你到底是什么人?”小吏呵斥道。
郗棠并未表露身份,“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公道。难道权贵,就能凌驾于官府,凌驾于国法之上吗?这是大业的官府,不是勋贵的私邸,你们食朝廷俸禄,受百姓供养,不是勋贵豢养的细犬,应该为无辜百姓主持公道,而非助纣为虐!”
“你....”掾属被郗棠一番话戳中痛点,又羞又愤,拂袖离去,倒是那小吏依旧坦然,“说完了吗?说完了女郎就回去吧。女郎既然有护卫在侧,就应当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女郎想主持公道,回家找父兄吧。”
“不得无礼。”
一个二十五六的青年负手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