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谷园典故

第19章 拒婚(第1/2页)

郗棠莞尔,“外间有些流言,不太好听,我怕传到母亲耳中,夫人也知道,我父母只有我一个女儿,不敢不孝惹父母忧心。男女婚嫁,在缘,宁公子若不愿娶,也不可强求。只是我总要见见他,才知道他的意思。”

“流言而已,女郎不必在意。”宁夫人果决道,“长辈之命,做儿孙的怎敢不从,婚事既已订下,不尊便是不孝,宁氏经学世家,断不会容不孝之人。”

郗棠心中一惊,这宁夫人果真如传闻中一样难缠,严苛守礼,视人命于无物,宁璨的生母,便是被她逼死,宁夫人也因此在家中竖起威势。

前世母亲为她订婚宁崇之际,也曾有过犹豫,便是宁崇的生母宁夫人。

司徒嫡长子英年早逝,嫡次子成为长子,主持家中事务。宁夫人以舞伎之身登堂入室成为继室,时常受人诟病,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便强调礼法。有孝悌伦理在,连掌家冢妇在她面前,也讨不到多少好处。

母亲怕她吃亏,絮絮叨叨和她说了许多,大家族关系弯弯绕绕,没一个人好相与。

“我可以替夫人劝劝宁公子。”郗棠也不藏着掖着了。

宁夫人短暂迟疑,“女郎请随我来。”

内外并无奴婢侍奉,别室静谧,陈设简陋,泛着灰胎的瓷器摆在案上,里面一支鲜花早已枯萎,败落的花瓣落入干涸砚台,被墨条碾碎,融入一滩不见底的深黑中。

郗棠站在窗外,见花园中意气风发的青年跪坐在书案边,凝视那支枯萎的鲜花出神,目光死寂如灰。下人将饭食从他屋中端出,宁夫人凑上前一看,纹丝未动,眸中不由添起几分恼怒。

宁夫人余光瞥向身后郗棠,“璨儿性子倔,婚事已由长辈做主订下,他是个孝顺孩子,过去个一年半载,也就忘了,女郎不必挂怀。”

郗棠并没有接她的话,只是问:“宁公子几日不曾进食了?”

送饭的老妇十分担忧宁璨,也顾不上宁夫人还在,“女郎,已有四五日了。”

“我可否进去劝劝宁公子?”郗棠询问宁夫人道。

宁夫人眉头一蹙,“男女七岁不同席,你与璨儿虽定有婚约,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于礼不合。”

“那这桩婚事也就没有继续的必要了。”郗棠抬眸,眼神中一片凉意,“我不知宁公子心意,唯见他宁死不愿娶我。姻缘天注定,无缘之人,即使强凑,不过自寻烦恼。”

宁夫人冷笑,威胁道:“婚姻大事,哪轮得到你们这些孩子做主,女郎可知不孝乃十恶不赦大罪,重则枭首。长辈之命,岂可违逆?”

郗棠可不是会被人威胁的人,反唇道:“郗氏不是宁氏,我母亲夫人也是见过,能不能退这桩婚事,是我的本事,不劳夫人挂心。”

听郗棠提起自己的母亲,宁夫人一时哑言,订婚当日,她是见过成夫人的,对方寥寥几句,就帮着二儿媳,将她驳斥得体无完肤。她能用孝道压制宁氏诸妇,逼迫宁璨妥协,却无法干预郗氏。

“女郎早些出来。”宁夫人漏了怯态。

郗棠敲了敲门,门没有关,轻掩着。

“是谁?”宁璨问。

“郗十二。”

“女郎就站在那里吧。”宁璨守礼。

郗棠伸手,推门径直入内,宁璨望着眼前大胆的女子,微微有些愣了。郗棠却不管不顾,信步走到宁璨面前,居高临下,“宁公子,你就是死了,这门婚事也不会退。”

宁璨哑言,他瞠目结舌望着眼前态度倨傲的女子,好半天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女郎,婚事,是不能勉强的。”

郗棠在他面前坐下,“你死了,我为你守孝三年,可自主婚嫁。你活着,还能报复我。”

“婚事是父母定的,我为何要报复女郎?荒谬!”宁璨显然有些愠怒,他强压怒火,不让自己失态,“不娶就是不娶,女郎家世出众、品行端庄,世上有大把好儿郎,何苦执着于宁某。”

郗棠垂眸,看来宁璨这人,却有操守。

无能之人挥刀向弱者,勇猛之士正面欺压他的强者。

婚事是谁定的,他就向谁抗争。

父亲早逝,母亲独自抚养长大的孩子,并没有郗棠想象中的懦弱,反而刚强。

“两年。”郗棠扫了一眼窗外,压低了声音,开门见山,“两年后,这桩婚事便可取消。”

宁璨眼底一动,“女公子诚不欺我?”

“我有一心上人,家中不允,于是他决定跟随大将军出征渝国,建功立业,再回来迎娶。两年,战事应当会结束。”

“以何为证?”宁璨追问道。

郗棠笑了,“我说了会取消就会取消,宁公子是取不掉这桩婚事的,有宁夫人在,公子除了死和离开宁家,别无他法,可是这两者,公子都无法达成心中所想。信不信由公子,决定权在我手中。”

她站起身,“言尽于此,公子自己想吧。”说罢,转身就走,走到门口时,她忽然停下脚步,回首道:“其实,宁公子,你很有胆量,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