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宦为夫鸡排可乐

第109章 诗月灯(番外完) 苦难之后,幸福回响(第1/5页)

卷帘微凉,诗月结灯,玉芙蓉边茉莉香。云禾在妆台,卸罢残妆,眼睑下的朱砂痣像颗红玛瑙,荧荧闪烁着珠圆玉润的光芒。

这厢梳洗过,擎着银往书案那头过去,灯花一晃,照见纸上密密麻麻的小楷,满载着社稷之安。

方文濡由馥馥墨香中抬眉,笔头朝帐中一指,“你先睡,这里起草了札付,明日典吏抄写了要传到各个县份上,耽误不得。”

“是什么呀?”云禾歪着脸瞧,没瞧清。

“是修缮各县堤口的文书,眼下初夏,再过两个月,少不得就有暴雨。你睡吧,我马上就了事。”

云禾将银搁下,拂袖研墨,“我睡不着,陪着你。”

昏昏的烛火晕开整张书案,被窗户扑来的风吹得歪歪斜斜。云禾又到柜子里取了灯罩来,一行研墨,一行为其打扇。恬静的幸福随光在她脸上晕开,淡淡的,如水清澈。

她想,这世上再没有比此刻更圆满了。

直到他的笔尖收止,由怀里摸出一条绢子递来,“一忙就忘了,喏,这是鸳娘塞我手上的。”

云禾接了那张月白绣兰花的帕子凑到鼻翼底下嗅一嗅,顿觉一股茉莉香扑鼻,比她的玫瑰香还浓些。熏得她顷刻没了好心情,冷下脸,“什么‘鸳娘’?你叫得还亲热呢。”

“王鸳娘,成了吧?”

她适才满意,将那张帕子凑到蜡烛上点了,“哼,良人家的小姐,还没婚定就偷摸送男人贴身的东西,哪里有个好女儿家的样子。你和她说什么了?”

不防绢子燃得太快,将她烫了一个激灵。方文濡忙捉了她的手细瞧,俯下脸去伸出舌尖舔一舔,“留神些。”

“你少打马虎眼,到底说什么了?”

方文濡折了公文,吹了一盏灯,拉着她往床上去,“什么都没说,我已经委婉暗示过她了。”

“怎么暗示的?”

“我就说……”方文濡混账模样地一笑,将她搂在怀中,“我说你脾性不好,爱吃醋,喜欢辖制人,意思叫她躲远些。”

与帐中玉簟清凉相反的,则是云禾满腔的愤懑,“有你这么编排我的吗?!再说了,你暗示她管什么用?你就该将帕子扔她脸上去啊,叫她臊了脸皮,往后看她还敢不敢生出什么非分之想?”

方文濡爬起来走去关了窗,撒下月钩上的帐,“你叫我怎么说?大家都没说破的事情,我说破了,岂不是有伤人家的体面?我是个男人没什么,只怕人家姑娘家,传出去,往后怎么议亲事?”

伴着“噗嗤”一声,烛光吹灭,月光倾倒。云禾在半明半昧中狠瞪他一眼,“你替她考虑得还倒蛮周到。”旋即翻过身不理他。

他等了半晌,不见她像往日一样滚到怀里来,适才去扒她的肩,“你生气了?姑奶奶,我是哪句话又没说对?”扒了几下,云禾死活不翻身,他撑起个胳膊肘够着脑袋去瞧,“是个什么道理你倒是说出来,我也好知道改啊。”

云禾三缄其口,抵死不说。他急了,翻到她身上将她罩住,俯下脸去蹭她,“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你直说,我照办。”

叫他蹭得一痒痒,云禾乐出声来,“也没叫你怎么样,我晓得,还有亲戚情分在,人又是姑娘家,不好伤人家的体面。算了吧,只要他们家开口,你也开口回绝就好了。”

“瞧,又好了。”方文濡将整个自己塌下去,两只手微微用力撑着些,紧紧贴着她磨蹭磨蹭,“既然好了,那就做点花好月圆的事情,方不辜负了这良辰美景。”

“去你的吧,我不生这一场气,只怕都睡着了呢。”

“那谁叫你生气的?你一生气,我就睡不着了嘛。”

月霜入帐,在朦胧的暗影中,云禾闭上了眼,感受他逐渐挨近的呼吸,像一根羽毛,扫在她的面颊与颈侧,酥酥麻麻的,颤栗着密密的心动。

另有一缕月光由密密的银杏罅隙中撒下来,淡晕妆台,攀去墙头,一晃眼,时过五日。

这日亦晴,园林秀景,芳草茸茸,丽花朵朵。方母种下的豇豆胡瓜也抽了芽,吃过午饭便去扎下几根竹竿子,任其攀藤。

回来时路过东厢门前,见门窗还紧闭着,便来了脾气,站在廊下阴阳怪气,“这都什么时辰了还睡午觉,多少觉睡不够?午饭摆在那里,也不起来吃,未必还要谁端到她房中去不曾?骊珠,你不许端,要死就让她饿死好了!”

窗台下镜昏香消,云禾正在梳妆,清清楚楚听见后,将窗户一推,乌髻上钗横点翠,十分娇蛮可爱,“娘,您讲点道理好吧?我不吃饭又不碍着谁什么事了,哪里又招您不痛快了?”

骊珠一听这势头,忙捧着绣绷躲回房间里,身后泼出方母沙沙的嗓音,比满树摇晃的银杏还响亮,“你既不吃,就该早说,叫我做那么多,岂不浪费?你家是有千金万银花不完呐?”

“您倒了就好了麽,反正就是些稀粥小菜,又不值几个钱。”

“你说得好轻巧,倒了就是……多少人饿得饭也吃不上,有的人张口就是‘倒了’,什么